「原创」生活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散文）

文/孔庆贵

清晨，似梦似醒间，我感觉天亮了。努力地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天空淡青阴郁，习习凉风吹进屋子，甚是舒适、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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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鸣声毫无章法，很难分辨出从哪个方向传来，可它却叫醒了黎明，也叫醒了我。蝉儿似乎被这几天的燥热给累坏了，有意躲藏了起来，没听见它发声，抑或是它的声音低微我没有听见。但我更愿意相信，此刻，它和我一样，正在尽情地享受着清凉早晨的温馨和舒适吧！

妻子的腰疼病昨晚又犯了。可她还是早早起床，两手掐腰，前身略探，一扭一扭地从她房间摆到我北卧床前，告诉我，今天她没法做早餐了，让我去楼下小吃店打点饭来。我和她说，“打两碗小米粥，要两个茶叶蛋，两个包子行不？”她说，“就别要包子了，吃不下去。”我说，“好吧。我早上也不想吃包子了。”

我们小区一楼的门店林立。我从前散步时粗略数过，光是大酒店、小吃店就有三十几家。我也曾留意过，像“小城印象”“北京烤鸭”“阿瓦山寨”“正和炒鸡”“川粤春天”等这些大酒店的生意，疫情前后都很红火；小吃店就没那么幸运了，能坚持一年以上的就算“阿弥陀佛”了。有的小吃店开业搞活动那几天人满为患，可过一段时间，口味腻了，就不常来了；直到小吃店更换租户装修，才发现自己在它开业时预存的钱还没有花完，但此时大势已去，空留叹息。

去年我们小区一楼西边新开了一家“陕西肉夹馍”小吃店。我看店里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就凑着他们活动期间预存了100元，店家给我卡里输入120元，我很高兴，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美美地吃了一顿“不花钱”的午餐。回到家和妻子一说，她就有点发急，“你就少吃点肉吧。都多大年纪了，尽量吃些素食，不堵血管。”我说，“我就存了100块钱，也就够吃五六顿的，没大意思，堵不到哪去。”妻子接着说道，“我可听说咱们小区的门店有好几家搞完活动没多久就跑路了，你可小心点！”我说，“要不下周我带你和外孙一起吃一顿，就把卡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

说着念着，等到了下周，正巧赶上我有事出发，没去成。再下周，小外孙去他奶奶家了，我便开车带着妻子去了附近的乡下转了一圈，中午美美地吃了一顿“农家乐”。难得的两个人的世界好清静，好浪漫，好温馨！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四个月，其间一大堆事，谁也不会天天想着去吃那“陕西肉夹馍”；等想吃时，和妻子、小外孙一起乘兴而去，却扫兴而归。“陕西肉夹馍”的玻璃门上不知道啥时候贴上了“吉房出租”四个大字、被风吹雨淋得纸皱惨白。我按上面的电话打过去，竟然是房东接的，他说他也联系不上租户了，况且还有一个月的水电费没交就跑路了。回家的路上，我对妻子说，“你好有前后眼呀，说得那么准！”妻子睥睨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一句话。哎，女人的心思好难猜呀！

下楼去了一家开业不久的小吃店。这里吃早餐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炸油条锅前，有五六个人在那里排队。油锅中，滋滋翻滚的油条，慢慢地变成了金黄的色泽、氤氲着香气，瞬间俘获了我的味蕾，便决定买两根回家，以解馋虫。

妻子见我买回了油条，嘟囔我说，“以后你尽量不要买油炸的食物，吃了对身体不好。”我说，“我们又不经常吃，偶尔吃一次解解馋，不会对身体有伤害的。”说话间，妻子两手扶着餐桌沿慢慢地坐在了高脚凳上，落座的一刹那，妻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状。稍顿，她缓过神来，掰了一半油条，咀嚼起来。

妻子边吃边对我说，“你也快吃吧，一会还得去接小外孙上幼儿园。”妻子是个闲不住的人，要不是她腰疼，一年四季都是她做饭、做家务、照顾外孙，从不叫苦叫累，像坚守一份责任和使命一样，坚守了一辈子，让我心里时常感到愧疚和莫名的感动。

一晃妻子退休十年了。自从没了工作上的牵挂，她就一心一意地扑在家照看外孙。如今大外孙都上小学五年级了，最小的外孙也上幼儿园大班了、明年该上小学。这十年里，妻子除了照看外孙，就是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够把饭菜做得既可口又有营养，还得抽空学习、研究一些预防、治疗头疼脑热的中药方子，真是煞费了苦心！在她的不懈地努力下，家里人确实很受益、得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更是成了她夸耀自己的资本，时常也会给刚当奶奶、姥姥的亲朋好友“传经送宝”。

吃罢早餐，我扶起妻子进卧室休息，便去厨房把盛粥的大缸子和两只碗洗刷干净，又把桌子抹了一遍，一切整理完毕，才起身下楼去女儿家接小外孙。因为大外孙上课外辅导班的地方和小外孙的幼儿园不是一个方向，每次小外孙星期天回家，星期一都是我去接他、送他上幼儿园，已经习以为常。　

送完小外孙，在去上班的路上，我又给妻子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一会好点了不？妻子说，“不见轻，还是疼。我刚贴了两帖你昨天晚上买的舒筋活血的膏药，停一会应该会好一点。”并嘱咐我，“你上午十点半一定得请一会假，回家来接我一趟，送我去饭店，你要不来接我，我真去不成了。”

我说，“一定。再忙也不会耽误事的。”

妻子这是第二次犯腰疼病了。去年第一次犯腰疼病时着实让我和妻子吓了一跳。那天晚饭后妻子带着小外孙去了小区的健身器材场地闲玩，回来后就感觉腰部不得劲，休息了一夜没见好，反倒比昨晚疼得更厉害了。我请了一上午假，惶恐地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核磁共振，医生说是“腰肌劳损”，躺床上休息几天就好了，没大碍。我和妻子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次去饭店吃饭，是妻子答谢她的好姐妹们没能赶去妻子老家参加我岳父三周年祭奠的宴席，也算是我们鲁西南的一种习俗吧。

这个事我不能马虎！

妻子昨天电话预订好了309房间、十人桌。我们大约十一点多到的酒店，因妻子的腰疼临时改在了二楼。妻子便让已经到酒店的一位好姐妹在微信群里又重新语音通知了一下新房间号。一会工夫，便有三个姐妹发过来微信说来不了了，原因都是在家照看隔辈的孩子。从妻子和先来的两个姐妹说话中，我听出来她们没来的姐妹都是在家照看隔辈的二胎或是三胎、正是缠手的时候，别说不来吃大餐了，就连正常的吃饭时间都难保证。我心里默想，妻子和她的这些姐妹们都是受几千年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传统文化浸润的典范！

我急忙下一楼吧台和服务人员说，“不好意思了，因为少来三位，菜就不要上那么多了，吃不了都浪费了。”服务员问我标准还改不，我说“标准不变，尽量精致一些。”

席间，妻子和她的姐妹们先聊了一些我岳父生前的事，对我岳父评价很高、并对他老人家的逝去表示惋惜。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给老人家过三年祭奠属于半喜半忧的事，像我岳父九十三岁高龄过世，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接下来，妻子和她的姐妹们聊天的话题和我有同感，“像我们这些六十多岁的年龄，不是应奶奶就是应姥姥了，想聚齐吃一顿饭，真是太难了。就是，我们中国人就这个习惯，先把自己的孩子拉扯大、成人，就开始照顾孩子的孩子，像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心甘情愿，从不推脱，直到身体状况不允许为止。可不是吗，你看，人家西方人多会生活，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就让他们独立自主，自己也落得解脱自由了，像完成任务似的，开始满世界旅游，享受美好的人生……”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这是独享两台大戏，两台口无遮拦的说唱大戏，精彩之处，就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溜出去躲一下，给她们更大的说唱空间。我暗忖，你们这是把我当空气了，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在你们眼前，你们没看见吗？

一晃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因为下午妻子的两个姐妹还要送孙子去上课外辅导班，就催促着赶紧吃饭、抽时间大家再聊。答谢宴就这样在大家意犹未尽中结束了。

搀扶妻子下楼，送走她的那些好姐妹，我就开车把妻子送回了家。安顿好妻子，离我上班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急急开车返回了单位。下午两点半，还有一个视频会……

作者简介：孔庆贵，笔名静夜听涛。山东梁山人。现供职于山东农行菏泽分行营业部。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中国乡村杂志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文学作品散见于菏泽广播电视报、菏泽日报、齐鲁晚报壹点号、山东金融文学、新锐散文、时代金风、中国金融作协、中国作家在线；《胶东散文年选》《海东文化》《山东文学》《大湾杂志》《中国乡村杂志》《青年文学家》等期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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